尷尬重逢

尷尬重逢

劉月季、鍾槐、鍾楊和鍾柳剛把一間土房子打掃乾淨。王朝剛把團政委郭文雲領進小屋。王朝剛把郭文雲介紹給劉月季說:"大嫂,這是咱們團的郭政委。我是政委的警衛員,我是暫時被鍾科長抽來剿匪的。政委,這位大嫂說,她是鍾科長的愛人,還有鍾科長的三個孩子。"

劉月季問:"那匡民啥時能回來?"郭文雲說:"說不上,眼下剿匪任務特別重。師里從各團抽調一些精兵強將組成了一個剿匪隊,鍾科長是隊長。既然你找到部隊了,就別急,剿匪隊就駐紮在我們這兒。過不上幾天,他就會回來的。不過,你呀,來得也真是時候。"劉月季說:"咋了?"郭文雲說:"沒什麼。鍾科長啊,啥都好,打仗勇敢,肯動腦子,人也聰明,工作積極主動。師首長非常賞識他。不過他這個人哪,心有些花,你來了,就得好好看住他!"

劉月季的臉色有些黯然,似乎預感到什麼。鍾槐已經聽懂了,他是滿臉的陰雲,看了劉月季一眼。

師部辦公樓門口。師秘書科嫵媚、嫻雅的秘書孟葦婷笑嘻嘻地把鍾匡民送到樓門口。

孟葦婷說:"老鍾,咱倆的事咋辦?總得有個結果。"鍾匡民犯難地長嘆一口氣說:"再等上兩年吧,等有空我就回老家一次。不管怎麼說,我是個有妻室的人,不把那邊的事解決好,咱倆的事也不會有結果的。"

鍾匡民說:"小孟,師里有那麼多人追你,如果你等不及,就用不着等我,我真不知道我和我老婆的事要到哪一天才有結果啊。"孟葦婷一笑說:"看你說的,不是有首詩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嗎?愛情是比生命更可貴的東西。所以既然我愛上你,我就一直等你,就是不會有結果,我也等。等著就有希望。"鍾匡民說:"那就委屈你了。"孟葦婷說:"你說過你的情況,所以我特別地同情你,但你為了孝順你父親,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所以我又很敬重你,我感覺到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鍾匡民說:"好,那你就再等我兩年吧。"

傍晚,鍾匡民精神抖擻地帶着剿匪隊趕回駐地。郭文雲在門口熱情地迎接他們。郭文雲在鍾匡民的耳邊說了句什麼,鍾匡民頓時神色驚訝,說:"真的是他們?"郭文雲說:"那還會有假,從老家到這裏走了兩個多月!"鍾匡民神色黯然。

郭文雲說:"老鍾,你的神情不對頭呀!老婆、孩子千里迢迢來找你,你怎麼這麼個表情?"鍾匡民說:"老郭,我的婚姻狀況,我不是跟你說過么。"郭文雲說:"再怎麼着,那也是老婆孩子,我看他們來得正是時候!"鍾匡民說:"老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郭文雲說:"王朝剛,你領鍾科長去見他們吧。老鍾,你不會不見吧?"

王朝剛帶着鍾匡民走進小屋。劉月季看到鍾匡民,驚喜地喊:"匡民!"鍾匡民表情複雜。

劉月季興奮地說:"鍾槐、鍾楊,快來叫爹。"鍾楊爽快而親熱地叫:"爹!"鍾柳也奶聲奶氣地叫:"爹!"鍾槐遲疑了一會,輕聲而拖泥帶水地也喊了聲:"爹。"鍾匡民沉默了一會,臉上的表情像僵死了的一樣,他感到一種難堪與尷尬,接着有些氣惱地說:"月季,我在信里不是對你說了嗎?不要來我這兒,以後我會到老家去看你們的!"鍾匡民看着鍾楊、鍾柳,奇怪而吃驚地問:"這兩個孩子是咋回事?"劉月季從容地冷笑一聲說:"我來告訴你,這是鍾楊,你的親兒子,是你參軍走的那天留下的。這女孩是我在甘肅的路上,從人販子手上搶下來的。我留下當女兒了。"鍾匡民嘆了口氣,看了鍾楊一會,又看看鐘柳,想了想說:"那得把這孩子送孤兒院去。"劉月季說:"為什麼?這孩子是跟她娘來新疆找她爹的。娘在路上被土匪殺害了。我把她帶來,就是讓她有機會在新疆能找到她爹。送甘肅的孤兒院,她咋找她爹?"鍾匡民說:"那就送新疆的孤兒院!"劉月季說:"要是在孤兒院也找不到爹呢?現在這孩子就是我女兒了,等找到她爹后再說!"鍾匡民氣惱地說:"劉月季,你是不是存心要到這兒來給我添麻煩來的?"劉月季說:"匡民,你離開老家時,鍾槐才二歲,他早就忘了他爹是啥樣子。鍾楊從出生那天起就沒見過你這個爹!我們千辛萬苦從老家趕到這兒,不為別的,就是想讓兩個孩子見見他們的爹!你怎麼能這樣?"

鍾匡民想到自己的態度似乎過分了,於是嘆了口氣,冷冷地說:"那你們就先住下吧,有些事以後再說,好嗎?"

鍾匡民情緒很糟糕,他氣惱地走在路上。他根本想不到劉月季會帶着孩子突然出現在他的跟前。鍾槐從後面追了上來,一下攔在他面前。

鍾槐用嚴厲的口氣說:"嗨!你是鍾匡民嗎?"鍾匡民看看鐘槐說:"是,怎麼啦?"鍾槐說:"那你就是我爹了?"鍾匡民無奈地嘆口氣說:"對,應該是。"鍾槐說:"我和我娘、我弟千里迢迢的,從老家到這裏來找你,你就這麼待我們?你知道我們從老家來這兒有多艱難嗎?鍾楊在路上差點就丟掉!我們歷經千辛萬苦,來這兒,你就這樣待我們?你這個爹就是這樣當的?"鍾匡民說:"鍾槐,正因為路途艱難,我才叫你們千萬別來找我。這樣吧,你先回你娘那兒去,有些話我們以後再說好嗎?"鍾槐說:"不行!你得把話給我講清楚,我娘和我們到底怎麼你啦?你打仗很英勇,我為有你這麼個爹感到光榮。可你現在待我娘和我們這麼個態度,你叫我娘和我們怎麼想得通!"

鍾匡民說:"鍾槐,請你原諒,這事我現在沒法同你講清楚。你還不懂,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辦!"鍾匡民說着離開鍾槐,徑直朝前走去。一個身經百戰的人,面對這樣的家事,他倒感到有些束手無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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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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