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傳承（1）

站在曲家老宅門前一晃神之間凰歌竟似有些分不清置身於哪一世之中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與內心深處的那些記憶重合但她又很清醒的知道----一切都是不同的！

物是人非！

雖然眼前的人分明還是那人凰歌卻偏偏被這一個「非」字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大門的漆色有些老舊斑駁隔着長滿了青苔的院牆那一樹海棠散溢着淡雅的清香而伸出牆來滿綴著海棠花的枝椏更為這古舊的宅子平添了三分韻味。

看着站在門前等候着她的老人凰歌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起來只覺得心裏儘是委屈說不出口的委屈……

曲長生的眼角也見了淚光可臉上卻帶着笑伸手拉過凰歌半擁着她往屋裏走安慰似的重複說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屋子裏的擺設也與凰歌記憶里的重合除了江月的早亡似乎一切都與那一世她第一次進這宅子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半窩在曲長生懷裏的她對這個新世界竟漸漸地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歸屬感。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在渴望着毀滅一般。就如同凡人一樣轟動壯烈或是安靜平淡的走過這一生幾十年然後任由魂魄消散於虛空之中將生命中所有的愛恨恩怨盡皆了斷只求一個乾淨……在這一刻她覺得如果她只是是人只有人這短暫的一生或許。痛、恨、怨、懼這些她一點都不喜歡的感覺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深深的刻在骨子裏了吧？

她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可她卻清楚的感覺到此刻她只想做只幸福地鴕鳥。閉上眼睛把頭埋進沙子裏然後便當所有的危險都不存在一樣。享受眼前片刻的寧靜……她是真地傷了心了當三分之一的東皇太一、三分之一地帝俊、三分之一的楊戩一起同在的那具身體將她從空中擊落的那一瞬間她並沒有生出對死亡的恐懼只是傷了心就象眼睜睜地看着已經緊握在手中地幸福輕飄飄地飛走了的那種感覺。是傷心----曾付出的所有努力成空曾深藏的所有委屈迸兩種極端的情緒夾擊之下她的整顆心都覺得空空的……

如果只是曲千觴該有多好？……凰歌不自覺得握緊端著茶杯的水很努力的想把以前那些不想再想起地過往埋藏這一刻她只想做曲千觴！

要說起來凰歌應該是對她和江月的那個家印象更深刻些。可是在她醒過來的那一天一夜裏神經綳得太緊反而沒找到那種可以讓人放鬆地家的感覺。她地精力其實早就已經透支。眼前這樣一個熟悉地環境又有讓她覺得安心的人。於是那種疲憊地感覺便油然而生。隨着曲長生和曲慕風和緩的語調漸漸的伏在曲長生的懷裏安然入睡。

凰歌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她躺在床上並沒有立刻起身只是很安靜的透過紗窗看着坐在廊下躺椅上看書的曲長生這種靜謐的環境沒來由的讓她覺得安心輕輕地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薄被整個人都埋了進去在心裏催眠似的對自己說道：前時種種皆如夢盡心把握眼前人……

這天的晚餐很熱鬧曲慕風的出現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程破浪和武志恆的到來卻讓凰歌有些頭疼。程破浪還沒什麼可是武志恆……

說實話她到現在還是有點不能把武志恆這個名字和楊戩的臉聯繫起來。雖然短暫的接觸已經讓她知道眼前這個武志恆並不是前世那個內向的像個女孩的小武可她還是會從「小武」這個熟悉的稱呼進而想像到一些畫面----一個娘娘腔的楊戩……

程破浪和武志恆現在都在國家博物館擔任特約工作員主要工作是考證、修復一些古文物。程家和武家也都是家學淵源兩家與曲家的關係也都還算密切而且曲長生明顯對他們兩個也很熟悉所以一頓飯下來氣氛都還算不錯。

飯後曲慕風回房間處理這些日子以來積攢下來的公事而曲長生卻興緻勃勃的帶着凰歌和程破浪、武志恆一起參觀老宅里的那間工作室。一走進工作室凰歌的心中便突然湧起一陣陣莫名的悸動那是種說不上來感覺象是什麼東西在召喚又象是不小心聽到的某種生靈壓抑的呻吟……

她緊貼在曲長生的身後處於三個人的「包圍」之中絕對沒有一點想探尋究竟的意圖---她現在自問正處於「自身難保」狀態實在沒有能力去惹什麼麻煩！即便如此可是一些古物沁出的那些沾滿了靈氣的暗淡光芒仍然難逃她的眼底更有甚者當她走過之時會突然間的光芒大作……

凰歌沒有一點研究這些都是什麼東西的興緻只是小心的觀察著曲長生、程破浪和武志恆三個人見他們都對那些靈光沒有任何反應才悄悄地放下心來。她是真的、真的不想有任何與眾不同的表現！

一切似乎都很平常也很平靜除了武志恆偶爾不明深意的目光之外沒有什麼攪亂她沉靜的眼波。對於武志恆她是能躲就躲盡一切可能的避過了眼神的交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張跟楊戩一模一樣的臉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同樣深邃的目光。

眼前的分明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凡人可是卻總是帶給她一種楊戩身上那種獨特的威壓。她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好奇可是卻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空間的主人究竟是誰？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所生的一切究竟又有着什麼樣的意義？……

好容易挨到送走了程破浪和武志恆凰歌還以為可以躲回自己的小屋喘口氣了呢誰知卻被正等在廊下的曲長生再次帶進了那間讓她精神極度緊繃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