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節

第04節

翌日。

陽光明媚,空氣清爽。

我神清氣爽地來到學校,把情書交給了委託我們的那位女生。女生激動地連連鞠躬道謝,還付了一筆頗為豐厚的答謝金。

這個案件可辦得真輕鬆!

我望着桌子上的一疊鈔票,悠哉游哉地喝着Q給我泡的茶。

要是當時我知道麻煩正隨之而來,我肯定是沒心情喝茶的,可是世事難料,誰會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呢?

「Q,今天的報紙呢?」我放下茶杯,朝正在掃地的Q喊道。

「在這裏呢社長。」Q放下掃把,從茶几上拿起一份報紙,遞到我手中。

我接過報紙,翻閱起新聞。

映入眼帘的是通版的美術館失竊案件——

標題是怪盜KING竊取梵高的名畫《向日葵》,內容是怪盜KING於今早凌晨兩點,潛入了聖羅蘭市中心的博物館,盜取了價值一億七千萬的梵高大師的名畫《向日葵》,並且逃之夭夭。

「哇!一億七千萬!怪盜KING的胃口真是越來越大了!」我望着報紙,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

怪盜KING——這座城市裏最神秘莫測的大盜。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相貌和年齡,甚至連性別都不能確定,但更多人都把他認定為男人。

因為他每次出現都必定穿着銀灰色,閃閃發亮的禮服,帶着詭異迷人銀色眼罩。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在夜色中頎長的身影,如希臘愛情海般迷人的冰藍色眼睛和如月光流瀉般美麗耀目的銀色長發。不知多少女人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以至於就算他是個罪犯也甘願和他亡、命、天、涯!

現在的女性到底在想什麼呢!

怪盜KING偷的東西不計價值和種類,似乎只憑自己愛好(這是我個人的推測)。作案的前一天必定會發一封預告信和留下一張標誌性的撲克牌K,所以大家都叫他怪盜KING。而且他每次作案都不會失手,是警察的天敵,最棘手的罪犯!

Q聞言,丟下了掃把湊了過來,興奮地說:「博物館的警戒可是非常嚴密的,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怪盜KING卻猶如進入無人之地。而且他還是先發了預告信通知了博物館的館長,在一大群警察的眼皮底下偷取畫的。真是太厲害了!簡直是世界第一大盜!」Q好不好掩飾地表露着他對怪盜KING的崇拜之情。

拜託!你是個偵探,有點自尊好不好!

這時,景夜蓮拎着書包,睡眼惺忪地走進了偵探社。頭髮比平時還要亂,衣服還扣錯了扣子,歪歪斜斜的,看起來好滑稽。

「蓮,你昨晚沒睡好嗎?」Q看到景夜蓮半夢半醒的樣子,關切地問道。

「嗯……」景夜蓮訥訥地點了點頭,「昨夜做惡夢從床上滾了下來,扭傷了腰。」

這個年紀睡覺還會從床上滾下來?你是弱智啊……我鄙視地白了他一眼。

「我給你泡被茶提提神吧。」Q說着就跑進了茶水間。

「謝謝。」景夜蓮點了點頭,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曾經我還懷疑過他是怪盜KING呢,不過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真覺得當時我會產生這個念頭,肯定是腦袋秀逗了。

很快,Q就端著茶走出了茶水間,他把茶放在景夜蓮面前,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半張著嘴發出呼呼的鼾聲,嘴角還流着口水。

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他是怪盜KING的……

「偵探社裏面的人,快束手就擒吧!你們已經被我們全麵包圍了,把雙手放在後腦上,慢慢地走出來!」

突然,一個嘹亮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從偵探社外傳來,語氣非常的囂張。

誰敢在我們偵探社門前撒野——不想活啦!

我青筋暴跳地放下手裏的茶杯,突然覺得那個聲音好熟悉,好像就是昨天那隻罵我不長眼的「死老鼠」的聲音。

真是陰魂不散啊——我又哪裏惹到學生會了!

「社長,發生什麼事了?」Q驚慌地望着我。而景夜蓮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干擾,依舊睡得非常香,口水在桌面上流了一灘。

好噁心……

「沒事,我出去看看。」心情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抬頭挺胸大步走出偵探社。

走出偵探社,我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呆,只見偵探社外被學生會的人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制服,就像是「白老鼠」軍團宣戰似的,頗為壯觀。

看樣子是學生會的人員全體出動了呢……我好像還不至於他們這麼大動干戈地來迎接我吧……

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舉起雙手!你想反抗嗎!」昨天罵我不長眼的那隻「死老鼠」,指着我厲聲吼道。聲音透過擴音器傳出來,無比的刺耳。

我不悅地皺了皺眉,對他大聲說:「我又不是你們的犯人!你們來我偵探社做什麼,學生會的案子我們不受理。」

「哈哈哈哈,誰會來拜託你這個烏龍偵探!」那隻「死老鼠」指着我哈哈哈大笑起來,那德行簡直和殷月輝一模一樣,果然是物以類聚,真是讓人火大。

我強忍住想揍人的衝動,沖着他大吼:「你們把我的偵探社包圍做什麼?我限你們一分鐘內全部給我離開,不要影響我開門做生意!」

那隻「死老鼠」揚起下巴,傲慢地望着我說:「會長命令我們抓你們偵探社的所有人回學生會審問。」

「審問?我們偵探社犯什麼事了?」看到他們這麼囂張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火,可是他們人多勢眾,我沒必要吃這個虧,於是只能拚命壓制就要噴發的怒火。

「過去你們就知道了,乖乖跟我們走吧,不要讓會長等久了!」那隻「死老鼠」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頓時壓不住肚子的一團火,指着他暴跳如雷地大吼:「你們叫我過去我就過去啊,你當我白痴嗎!」

「反抗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那隻「死老鼠」露齒一笑,白森森的牙齒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

硬生生地讓我打了個寒噤。

不過我還是挺直了腰桿,面不改色地說:「哼,那我倒要試試!」

聽到我們外面的吵聲,Q從偵探社裏走了出來,景夜蓮也睡眼惺忪地跟在後面,似乎還半夢半醒的樣子,揉着眼睛哈欠連天。

「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那隻「死老鼠」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就向我們包圍過來。

「呀——發生什麼事了!」Q看到眼前的情景,嚇得頭髮都根根倒立起來。

而景夜蓮也終於清醒過來,獃獃地望着捲起塵土滾滾而來的「白老鼠軍團」。

「還不快跑!」我拉起他們轉身就跑,因為之前的經驗告訴我,被抓去學生會絕對沒有好處。

可是我們早已經被全麵包圍了,周圍的「白老鼠」成個圈把我們圍在中間,除非我們有翅膀才能飛出去。

可是,下一秒,我就收回了我的話。

只見一張巨大的網從我們頭頂鋪天蓋地般罩下來,我們頓時傻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那張大網像網蝦般把我們三個人網住。

就算是有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哈哈哈哈——看你們往哪跑!」

那些「白老鼠」看到我們猶如瓮中之鱉,叉著腰哈哈大笑。

我氣得半死,卻怎麼都掙脫不出去。

他們把網拴在車子的后尾,然後就拖着我們揚長而去,而我們就像是被網住的螃蟹,仰望着天空,絕望不已。

十分鐘后,我們被帶到了學生會。

他們並沒有解開網放我們出去,把我們當做捕獵回來的獵物般丟在學生會辦公室中央的地板上。

殷月輝坐在雕花的辦公桌前,背靠着真皮單人沙發,喝着咖啡,肆意地瞥著被困在網中痛苦不堪的我們。

那居高臨下的樣子真是讓人火大!

「快放開我們!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哦?」殷月輝意味深長地望着我,故意把尾音拖得長長的。他放下咖啡杯,笑了笑說,「我倒非常期待你怎麼讓我後悔呢。」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囂張的人,要是我現在能夠從網裏掙脫,肯定衝上去打爛他引以為傲的臉!

「你不要太囂張了!」我握著拳頭,對着他惡狠狠地警告道,奈何我現在只是瓮中之鱉,我的警告對殷月輝來說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從他笑面虎的臉上,看不出來他到底有何目的。

「你到底抓我們來這裏做什麼!」Q氣憤地問道。而景夜蓮至始至終都彷彿是被邀請而來似的,悠哉游哉地在網裏睡大覺。

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啊……

我的額頭掛下了一大滴汗。

「把理事長的印章交出來。」殷月輝朝我們伸出一隻手,黑曜石般烏黑的眸子裏閃爍著犀利的光芒。那隻攤開的手極其漂亮,無根手指如白玉雕刻出來似的晶瑩剔透。

「印章?什麼印章?」我一頭霧水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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