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第5節

「我好開心……其實我一直顧忌著,覺得對不起你太太。」

「我們已經分手了。忘掉她的事吧!」

「那……房子之類的,一定被你太大拿去。」

阿部並沒想到這一層。

的確,萬一鬧上法庭時,阿部這一方將是壞人。

「從零開始吧!」他嘆息,「你……會不會跟我?」

智子想了一下,說:

「唔——我不要過窮日子。」

「我不會讓你吃苦的。」

「不過……對了。哎,我聽說了。有一個很好的賺錢方法。」智子抬起頭來。

「賺錢方法?」

「嗯,補習學校聽到的,當然是高度機密。」

「是不是……大麻之類?」

「不是這些。」智子搖頭,「是賣東西,賈某種東西。」

「賣東西?」

「可以賣很貴哦。從幾十萬起,有時賣到幾千萬。」

阿部想了一下,說:

「看來不是合法差事哪。」

「這個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得到一大筆錢。不過,絕對不會傷天害理就是。」智子吻吻阿部,「試試好嗎?」

她已知道答案。

「可以嗎?」石津說。

「為什麼?」小百合反問。

「你不是要念書嗎?」

「我可能被殺哦。石津先生,我死了也無妨嗎?」

「不,這種事當然不許!」

「但我讀書時,你總不能一直跟在我身邊吧?所以,我來跟着石津先生。」

有點不成理由的理由,不過石津並不在意,小百合也同樣不在意。

「萬一感冒就麻煩了。」

「不要緊。我穿了很多衣服。」

的確,小百合穿得一身臃腫。

現在,石津和小百合走在夜的酒店的街上。

「室田老師真是這些地方的常客?」小百合說:「叫人好失望。」

「上次我跟蹤他,在路上跟丟了。就在這附近。他大概走進這間酒店去了。」

一間外型相當時髦漂亮的酒店。

「已經過了兩個鐘頭啦。」小百合說:「哎,通常需要多少時間?」

「這……不太清楚。」石津臉都紅了。

夜風不強,豎起大衣的衣領就不冷了。尤其待在石津身邊,小百合感到十分幸福……

「一直站看,不累嗎?」石津在意地說。

「你肯背我嗎?」

石津決定不說什麼。

「哎,出來啦。」小百合說。

確實是室田。進去時是一個人,大概在裏頭約好碰頭吧,出來時是兩個人……

「女的。」小百合低聲說。

室田走到馬路,留心地環視左右,但完全沒察覺小百合等人。

他往後示意一下,女的身影出現了。

「果然……」石津喃喃地說。

「她是誰?」

「今板教授的未亡人。」

今板京子和室田手挽着手,往大馬路走去。

「怎沒開自己的車來?」小百合問。

「多半在裏頭喝了酒的關係。」

「是嗎?」

「這兩個人……有動機。」石津記在簿子上,「再跟蹤看看。你也來嗎?」

「別忘了,我差點被殺哦。」

「知道啦。」石津笑了。

小百合就像這個未亡人一樣,緊緊捉住石津的手臂,在夜道上邁步……

「他們個別回去哪。」小百合說。

出到大馬路,室田截了一部計程車,只讓今板京子獨自上車,他揮手目送。

「怎辦?」小百合問。

「再跟在室田後面看看。」石津說:「你——」

「我被殺也無妨么?」

「知道啦。」石津苦笑…K

室田看看腕錶,急急步往前走。

「看樣子他另外約了人。」

「女人?男人可以這樣子連續和幾個女人在一起么?」

「不……我不知道。」石津又臉紅了,「約的可能是男人。」

「說的也是。」

室田走進一間有點陳舊的小酒廊去了。

「糟糕?這種店一進去就暴露身份了。又必須站在外面啦,你可以嗎?」

「石津先生,你抱着我給我溫暖吧?」小百合把身子靠偎過來。

石津絕對沒有女性恐懼症,但一方面有晴美的事,卻又不能把小百合-開不理,使他變得左右為難的哈姆雷特——不,夾在中間的火腿蛋。

「我沒關係哦。」小百合噗哧一笑,「因我一直住在鄉下,鄉下的冬天不是這樣的,東京好溫暖咧。」

「唔,也許是的。」

「我很苦惱。想着初到東京,會不會有好事。並不一定非要進K大不可,……好

像為虛榮而應考似的。又想到萬一落榜了,回去應該說什麼……不過,現在已經不苦惱了。我會好好努力,進K大給你們看。」

「有這種氣慨就對了。」石津點頭。

「因為,這裏有石津先生在嘛。」

石津嗆住了。

「你沒事吧?」

「嗯……沒事。」石津的手貼住胸口。

「放心。我曉得的,石津先生喜歡的是晴美小姐。」小百合說:「晴美小姐是個非常出色的人,我根本比她不上。不過,做做夢總可以吧。」

小百合把頭靠在石津肩上。

「我想起父親,高高大大、很溫和的人……」

石津滿臉怪不好意思的表情,且讓小百合保持這個姿態……

「出來啦。」小百合抬起頭來。

室田從酒廊走了出來。

似乎有點心煩氣躁。從他後面走出一個個子高瘦的長發青年。

「懂嗎?替我趕一趕。」室田在埋怨著,「一旦錯過時機就什麼都做不了。」

「嗯,我知道。」青年「咚」地鞠個躬,「給我一點訂金吧。」

「又要?這是最後了,下不為例。」

室田掏出錢包,交了一點錢給他。

「多謝。」

「跟我聯絡。別忘了。」室田用嚴峻的語調說。

「知道。」

「知道就好好乾吧。」室田說:「對了,明天」」」

「嗯,去『阿特-號』,沒問題。」

「就這樣啦。」

兩人分手。室田截計程車,年輕人縮起脖子邁步。

「好象回家啦去。」石津說。

「何謂『阿特-特』……」

小百合想起來了。對。在K大的走廊上撿到,再交給那個門協二的字條,上面寫着「明晚,十二時,阿特-號」。

可是,小百合想起的不光是這些。

「剛才那個人」」對了。」

「你認識那個瘦子?」

「嗯。他是和我上同一間補習學校的重考生。有一次,他想帶我上酒店……叫什麼來着?「休講」。對,關谷久高。沒錯了。」

儘管如此,關谷久高又不是K大學生,為何他和室田在一起?

小百合有不祥的預感。當然,她不覺得危險。一些將要臨及她本身的危險,她完全沒有預惑。

「沒有?」片山說:「肯定?」

「嗯,查過了。」女職員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不然請你自己查閱好了。」

「不,我不是懷疑你……多謝。」片山慌忙說道,走出K大的校務室。

不,正確地說,是「入學試準備室」。

平時好象是會議室,這個時候為了入學試而改為臨時的事務室。

「她沒參加考試。」片山搖搖頭,「你怎麼想?」

「喵。」

「說的也是。」

旁人看來,這是一個奇妙的情景。

因為片山一人帶着三色貓在路上走。

石津帶着小百合,四處去查訪今板教授周圍的人和事物。

一個帶貓,一個帶女孩。他們的拍檔都與眾不同。

「不過,很奇怪呀。」片山在走廊上邊走邊喃喃自語。

他沒理由懷疑小百合的話。這麼一來,那個叫「水田智子」的女孩說她報考K大的事是搞錯了。

然而,那名少女在火車上消失了。然後,到入學試準備室調查的結果,名叫「水田智子」的考生並不存在。

「看來另有蹊蹺。」片山說。

就在這時候——

「咦,你不是帶貓的刑警嗎?」

回頭一看,但見那名女醫生佐久間恭子正向他走過來。

依舊一身白袍打扮。難以想像她作別的裝扮的樣子。

「是片山先生吧?貓咪好嗎?」

「喵。」福爾摩斯響應一聲。

「謝謝。呃,我想去大崎老師的研究室。和他約好了的。」

「和大崎老師?那就別期望太高的好。」佐久間笑着說:「我給你帶路。這邊。」

「謝謝。」

片山鬆一口氣。他不想在大學內迷路。

「大崎老師是個脫離現實的人哪。」佐久間邊走邊說:「殺今板老師的兇手有了眉目了嗎?」

「有了眉目就不會在這個地方團團轉了。」

「言之有理。」

「不過,團團轉和線索是相連的。因為兇手總是隱瞞着什麼,終日緊張兮兮的。人不能永遠緊張兮兮,總有一天露出狐狸的尾巴。我們正在等待這個。」

聽了片山的話,佐久間點點頭。

「這也是道理——大崎老師就在這上面一摟。」

「謝謝——咦?福爾摩斯,你在幹什麼?」

不知何時,福爾摩斯在途中「停車」。

走回去一看,福爾摩斯在仰視學生的社團佈告欄。

「這個怎麼啦?」

「喵。」

片山逐一瀏覽那些貼在佈告欄上的海報和聯絡條子……

「這個嗎?」片山的眼睛停留在其中一張條子上。

用可愛的圓型字體書寫的「歡迎新生聯誼會通知」,吸引片山注意的是「會場:阿特蘭號」的地方。

「什麼呢?」佐久間恭子問。

「這個——『阿特-號』,是指什麼?」

「我不大清楚……問問年輕人比較——」

就這時候。

「刑警先生!」奔過來的是剛才的女職員,「好極啦!,你還沒走。」

「什麼事?」

「剛才你要的「水田智子』,找到啦。」

「是嗎?」

「只是……她申請過,其後就通知說不考了。」

「不考了?」

「嗯。多半是報考其它學校了吧!」

「原來如此,難怪找不到她的資料。」

「考試費當然不退還的,這種學生不稀奇。我是想到她可能在抽出的卡片中,果然找到了。」

「謝謝。是這張卡?」

「嗯,這張。」

上面記着「水田智子」的家鄉地址。

從這裏就能知悉那個「水田智子」在什麼地方了。

「謝謝。你幫了很大的忙。」片山微笑。

「不客氣,幫得上忙就好。」女職員嫣然一笑。

令人心情愉快的笑容。片山不由得想,只要有這種年輕的女孩在,這個世界就沒什麼好擔心的。這樣說大恭維了吧!

「那麼,再見。」

女孩正要走開時,片山喊住她。

「哎,等一等。」

「什麼?」女孩回遇頭來。

「這裏寫的『阿特蘭號』是指什麼,你知不知道?」女孩眨眨眼。「你不知道『阿特-號」?難以置信。」

「那——你知道。」

「嗯。這是現在最受年輕人歡迎的咖啡吧。這是一艘船的名字。」「船?」

「店內做成像船的樣子……應該是在六本木道的。」

「是嗎?謝謝你。」片山記在簿子上,「你有去過嗎?」

「沒有!我想去一次。嘿,你帶我去?好開心哪!」

他什麼也沒說呀……片山啞然望着那個蹦蹦跳的女孩。

「你知道馮——」

「今晚是可以的。以後就會很忙了。不顧一切地玩一個晚上吧!人呀,轉換心情是很重要的。」女孩嘻嘻地說。

「對對對。」佐久間恭子插嘴,「刑警先生,這樣一來,你不帶她去也不行啦。」

怎麼搞的?片山可憐兮兮地望看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覺得有趣似地袖手旁觀……

「噢,非常抱歉。」大崎走進研究室說:「我根本忘掉了——總之,為了入學試的事,忙得暈頭轉向的。」

「百忙中打攪你,對不起。」

片山等累了。他在這間窄窄的研究室坐了一小時了。

說這地方小,是因這裏堆滿了書籍,想到萬一地震的話,這些書可能會倒塌下來,不由擔心得坐立不安。

「其後發生過什麼嗎?」片山問。

「什麼叫發生過什麼?」大崎在自己的椅子坐下后,十分愜意地說。

「即是……有沒有感覺到自身有危險的事?」

「哦,沒有……其後我沒再被人推下月台了。」大崎一本正經地答。

「是嗎?」片山翻記事簿,「其實是想向你請教有關今板教授的事。」

「今板?好哇。不過,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的。」

我就是來查訪那件事的!這教授真是悠閑之極。

「今板老師過着非常有氣派的生活。這裏有氣派的意思是『沒錢就過不了的生活』之謂。」

「原來如此。的確,他總是穿很好的衣服哪。」大崎說出意料之外的話。

「他嗜穿上乘的服裝?」

「不,女事務員常常對我說:「大崎老師,你向今板老師學習一下如何?』。」大崎苦笑,「我呀,要不是女管家替我換洗,我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的。」

「原來如此——何以今板老師那麼富裕,你曉得嗎?」

大崎給嚇了一跳,說:

「這個……我沒想過。」

這可不行呀,片山想。

「不過,的確奇妙。他住宅的豪華,光靠這裏的薪水是購不上的。」

「呵,是嗎?」

「聽說如果玩股票之類的話,可以賺很多錢。但是玩股票需要本錢。他怎樣來的方便?」

「唔。」大崎沉吟,「換作我,萬萬沒有這種方便。」

看來他所想的全部遠離正題。

「有沒有做什麼不法勾當的可能?」

「不法勾當?」

「譬如買學位啦,從中拿酬禮之類……有聽過這種謠言嗎?」

「這個……」

畢竟問了也是白問。

「如果有什麼頭緒的話,請通知我。」片山站起來,「走吧,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彷佛對並排在書架上的書本有興趣似的,一直仰視着,突然望了一望大崎——

「好有趣的貓。」大崎說:「它一直在看我。」

「它是只有點與眾不同的貓——走哦,福爾摩斯。」

「喵。」福爾摩斯叫,聽起來不是回答片山,而是向大崎「說話」。

片山和福爾摩斯離開后,大崎在看向國外訂購的文獻。電話響了,他罕有地立刻接聽。

「——是我。哦,那女孩怎樣了?是嗎?那就不用擔心了——好極啦。唔,好好照顧她——我會準時回來的。不要緊。」

收線后,大崎很愉快地吹起口哨來。

這是非常罕見的事。不過,究竟口哨吹的是什麼曲子,連大崎本身也不清楚。

「很好的氣氛。」

環視室內后,井口良子說。

「是嗎?」

片山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就像走進鬼屋似地打量那叫「阿特-號」的咖啡吧。

到處裝飾著船帆、繩索、舵和錨,整體來說是船艙的風味。

「我有話題好談啦。」

雀躍的井口良子,就是那名K大的女職員。

圓圓的臉,稱不上是美人,卻予人健康印象的爽朗女子。

由於片山不方便和石津兩個大男人跑來這種地方,故利用井口良子做掩飾恰恰好。

另一方面,石津也會來——他和小百合在一起。

晴美呢?她不可能不來!

何況這裏沒有限制男女不能獨自一個人來。

在裏頭的位子坐下后,片山叫了果汁,井口良子叫雞尾酒。

「十一點四十五分啦。」片山看錶時,小百合走過來。

「片山先生。」

「嗨,你一個人?」

「怎會呢?石津先生和晴美小姐正在唧卿我我地聊著天。」

片山絕不是天才。不過,這點小事他會推理。

「他大概在什麼地方吃着拉麵吧!」

「咦?你怎知道?」小百合瞪圓了眼。

五分鐘后,石津等人進來了。

還有晴美和她緊緊抱在懷中的福爾摩斯。

「這位子不顯眼。」晴美坐下說:「這位是女警小姐?」

「我叫井口良子。「女警』是哪個國家的名字?」她好奇地問。

在混亂之前,片山介紹了井口良子。

「那麼,知道水田智子的事啦。」小百合探前身子。

「正在調查。只要向她家鄉的家人查詢,就曉得她住在哪兒了。」

「好極啦。我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象,正在擔心哪。」小百合似乎鬆一口氣。

「不過,很怪的事。」石津說:「跟這次的命案有關嗎?」

「那是以後的事——還有五分鐘就十二點了。那人會出現嗎?」

「門協升二。」晴美說:「還有……誰會來?」

「關谷久高。」小百合說:「他是重考生,為何他……」

「室田究竟來不來,也是重點之一。」片山說。

「你說室田老師?」井口良子的雞尾酒杯已經是空的,「今板老師死了,室田老師的內心大概很高興吧。」

片山給嚇了一跳,問:「為什麼?」

「因為現在的主任教授是大崎老師呀。然後有今板老師在。室田老師想升教授的話,應該需要相當時間才有機會。」

「原來如此。」片山點頭。

「看。」小百合捅捅片山,「是他!」

望望店門入口,但見門協升二正走進來。

異樣地心神不寧的樣子。

他走向櫃枱,在高腳椅上坐下后,飛快地瞥了一下腕錶。

「十二點啦。」晴美說。

片山等人所坐的位子有點暗,而且靠裏頭,首先不必擔心被發現。

「他怎會來這裏呢?」井口良子說:「他不是門協先生的兒子么?」

「是的。看樣子,他和室田老師有牽連哦。」

「呵。」井口良子雙眼發亮。

「過了五分鐘。」晴美說:「那叫關谷的也沒來哪。」

「嗯……來了就知道的。」小百合點頭。

「室田不來。是否察覺有危險?」片山側側頭。

「再等一會吧,也有可能遲到的。」

一個女子走進店內。

個子修長,臉在暗處看不清楚。她慢條斯理地走進來,迅速環視周圍,再往櫃枱走近。

「這個女的?」

「可能。」片山點頭。

女人若無其事似地坐在門協升二旁邊。

會有什麼事發生?片山慢慢喝着變溫了的果汁。

「老師。」

市原百合探臉進客廳。

「什麼事?」大崎從書本抬起頭來,「已經這麼晚啦。」

似乎吃了一驚。

「老師一和書交手就忘我啦。」女管家笑了,「請去沐浴。」

「唔……她呢?」

「已經洗過了。」

「是嗎?那麼……洗個澡也好。」

大崎合起書本,伸個懶腰。

「我去縫補一點衣服。」說完,百合走了出去。

「辛苦啦。」

大崎把書擺在桌上。

「呃……」有聲音傳來。

那少女剛洗過澡,用浴中捆着身體,用難為情的表情站在那裏。

「怎樣?感覺好一點嗎?」

「好多了……讓你擔心,對不起!」少女鞠躬。

「不,不需要這樣……你想起什麼了么?」

少女搖搖頭。

「什麼都想不起……無論怎麼想,好象記憶在捉迷藏似地跑了。」她說。

「是嗎?唔,不必急。反正有時間,慢慢想好了。」

那晚倒在眼前的少女,結果被安排留在大崎家裏受照顧。

可是,當少女的燒退了,意識恢復后,她表示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包括自己的名字、家在哪裏。

這樣子可不能讓她走。市原百合有點不同意,而大崎說:「這是緣分。」

於是決定把她安置在此……

「會不會麻煩?」少女說。

「這裏只有我和那名女管家。哪來的麻煩?」大崎笑說:「你這樣子,會感冒哦。」

「對不起!」少女害躁地垂下眼睛,「那我先去休息了。」

「唔,晚安,」大崎說……

正當少女要離開客廳的時候。里在她身上、邊端給扣住的浴中,在她轉身的當兒滑落了。

「嘩!」她叫了一聲,慌忙拾起浴中遮住裸身,「失禮了!」

然後奔了出去。

大崎楞楞地坐在沙發上。

與年齡不相稱的心臟撲撲跳。看到小女孩的裸體又怎麼樣?

不,不是小女孩。多半十七八了吧。

可是,從大崎眼中看來,她是女兒——不,孫女輩的年齡了。然而……

那和他在書本上看到的不一樣。那肯定是一個震憾。

剛洗過澡,發紅的白皙肌膚和有光澤的亮度,強烈地烙印在大崎的眼瞼中。

「傻瓜!你以為你幾歲了?」

不由脫口而出時,百合訝異地探臉進來。

「老師?你怎麼啦?」

「不……沒什麼。」

「可是,剛才你說「傻瓜』什麼的。是說我嗎?」

「不是。」大崎慌忙搖頭,「我說我自己。我對自己所感覺到的事是否誠實覺得『傻瓜』而已。」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大崎站起來,「我去洗澡了。」

「請慢慢洗。」百合說。

大崎抬頭望一望少女奔上去的樓梯。不知何故,他無法從那個地點移動。

女人的臉並沒有朝向門協升二,可是片山知道她用壓低的聲音對他說話。

因為門協不時在點頭,所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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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貓榜上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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