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世

第二章 家世

弗勒里-凡爾納及其後裔;阿洛特-德-拉-菲伊家族;皮埃爾-凡爾納定居南特,娶索菲-德-拉-菲伊為妻;1828年2月8日儒勒-凡爾納出世;奇怪的奧爾謝維奇事件

有意思的是,布列塔尼有一條注入布雷斯特海灣的河流也叫Aulne(奧恩河)。從詞源上來說,用以表示梢木的Verne源於Vernium,而該詞來自克爾特語,因而更加古老。取「凡爾納」這個名字的為數眾多的法國人完全可以放心,他們的遠祖是克爾特人,是首先到達大西洋沿岸的屬雅利安人種的高盧人。

一個定居博約萊斯地區的克爾特家族取名為凡爾納,可能是因為這個家族生活在受梢木庇護的河岸之故。我們有理由這樣認為,保留了這個克爾特名字的人,屬於定居在大概被羅馬人征服的土地上的居民。

凡爾納這個高盧名字相當普遍。我曾遇到過許多取這個名字的人。要是追溯家族起源,他們一般都在博約萊斯地區尋到自己的根底。這使我頗感驚訝,而且證實了這樣一種傳說,在路易十五時代,我們家族中的一個成員或許從博約萊斯地區遷居搬到巴黎。

那時,巴黎的確有一個叫弗勒里-凡爾納的男子。他娶蒂西埃小姐為妻。後來,蒂西埃成了寡婦,又嫁給一個叫希凱-德-尚普雷納的爵爺。

弗勒里生了1個兒子,取名為安托萬-凡爾納。路易十五時代,安托萬-凡爾納在巴黎審理間接稅案件的最高法院任書記公證顧問。在法蘭西檔案局可找到該法院院長1760年8月5日寫的關於安托萬-凡爾納生平的材料,「任公證顧問之職的議會律師,巴黎審理間接稅案件的最高法院的書記」。1780年9月7日頒發的「榮譽證書」註明,安托萬-凡爾納於1780年8月7日御任。他兒子加布里埃爾被任命為普羅萬省的代理推事,共和3年霧月①,他娶了1768年8月11日出生在普羅萬的馬爾泰一阿代拉伊德-普雷沃小姐為妻。

①法國共和曆法從1792年9月22日算起,共和3年霧月為1794年10月22日至11月20日。

加布里埃爾於1846年11月20日去世,其妻卒於1861年5月27日;他們留下四個孩子:馬蒂-安托瓦內特、奧古斯蒂娜一阿梅利、皮埃爾一加布里埃爾和阿爾芳斯妮一羅薩莉。他的訃告信上註明享年sl歲,當出生在1766年。

馬蒂-安托瓦內特嫁給了保爾-加塞。保爾-加塞是巴黎的一位歷史和文學教授。他們生了一個兒子,叫亨利-加塞,我們往後還要談到這位亨利。馬蒂-安托瓦內特的兩個妹妹終身未嫁。至於皮埃爾,他是兄長,共和7年風月15日(1798年3月5日)出生於普羅萬,後來到巴黎攻讀法律,住在他祖父安托萬的家祖。

1825年,皮埃爾在巴黎登記做律師。他叔父亞歷山大-凡爾納是南特海軍的軍需官,曾寫信告訴過他,該市的一位訴訟代理人打算離職。於是,他在1826年到了布列塔尼的這座大城市,接任帕凱托律師之職,事務所就設在讓一巴爾特濱河街2號。既然他出生於1798年,那時當為28歲。他很快便熱戀上了一位姑娘,他早就注意到了這位姑娘炯娜苗條的身段和嬌嫩溫柔的臉蛋;她那紅棕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使南特之秋陰郁灰暗的景緻增添了活躍的色彩。

他沒費多大勁兒便打聽到佔據着他的思緒的這位姑娘,原來就是住在費多島上奧利維爾-德-克利松街的會計主任讓-伊薩克-奧古斯丁-阿洛特-德-拉-菲伊和索菲一阿代拉伊德一瑪麗-朱利安娜-拉佩里埃爾夫婦的閨秀。這位年輕的訴訟代理人上門求見,得到允許向索菲、納尼娜和昂里埃特求婚。年輕人十分高興。婚禮於1827年2月19日在聖十字教堂舉行。索菲於共和9年霜月3日(1800年11月25日)出生在莫爾萊,結婚時26歲。

這對新婚夫婦的經濟來源並不寬裕,他們住在少婦娘家奧利維爾-德-克利松街4號的一個套間,讓一伊薩克-阿洛特喜歡漫遊,經常不在家,後來這對老年夫妻乾脆分開財產,奧利維爾-德-克利松4號歸新娘的母親所有。

1828年2月8日,他們生了一個男孩,取名為儒勒-加布里埃爾-凡爾納;之後又生了保爾、安娜、馬蒂爾德和瑪麗,哥哥和姐姐給年紀最小的瑪麗起了個綽號,叫她做「寶寶」。

由此看來,儒勒-凡爾納是弗勒里的後裔,其間經歷了皮埃爾、加布里埃爾和安托萬等3代。

我很想明確一下這位弗勒里-凡爾納的身世。法蘭西檔案局的材料表明,他很可能是里昂的一位資產者、住在雅各賓廣場的馬蒂厄-凡爾納之子、紀堯姆和馬蒂厄-朱尼奧爾的兄弟。紀堯姆和朱尼奧爾是里昂內斯省①的軍使,此職的淵源十分久遠。

順便提一下,在廢除南特敕令的時候②,主張宗教改革的凡爾納家族移居外地,後來才返回塞文山區定居,不過,對族姓的拼寫形式稍作了些改變,添加了S或H字母。

①古代法國的一個省份,省會為里昂。

②法國國王亨利四世1598年在南特頒佈宗教寬容法令,路易十四於1685年予以廢除。

我們已經確定了皮埃爾和他的孩子們的家譜世系,然而,似乎給她兒子遺傳了想像天資的索菲的家世又究竟如何呢?

拉塞太太乃羅歇-阿洛特-德-拉-菲伊之女,喬治-阿洛特-德-拉-菲伊將軍之孫女。她的家系可追溯到1462年,在這一年,「N-阿洛特,蘇格蘭人,隨路易十一的蘇格蘭衛隊進駐法國,替國王效力。國王授以爵位,賜予『菲伊』權,即享有一座鴿舍之權。此乃王家之一種特權。蘇格蘭的這位弓箭手在盧敦附近定居,修了一座城堡,成為菲伊的領主。」

繼亞歷山大-阿洛特-德-拉-菲伊之後,為讓一奧古斯丁。讓-奧古斯丁娶阿代拉伊德-吉約夏-德-拉佩里埃爾為妻;其子讓-路易-奧古斯丁,乃路易絲-博納莫爾的丈夫,喬治-德-拉-菲伊將軍和莫里斯-阿洛特-德-拉-菲伊上校之父;但讓-奧古斯丁和阿代拉伊德還生有4個女兒:利茲、帕爾米爾、卡羅利娜和索菲——儒勒-凡爾納之母。

因此,從母系方面,儒勒-凡爾納的祖宗根植於安茹氣候溫和的土地;從父系方面,其先人定居於里昂納斯的葡萄種植區。母系的祖先是個蘇格蘭弓箭手,這常常成了家庭開玩笑的題目。

我之所以認為有必要詳細陳述儒勒-凡爾納的父系直系尊親屬,乃是因為曾有過這樣一個荒唐可笑、曾多次被揭穿、但又不斷萌發的謠傳。據此謠傳,他可能是那位名叫奧爾謝維奇的波蘭猶太人,原先曾隱居意大利,受到復古教派的波蘭神甫收留!

將他的出生證明書公之於眾,原以為會徹底結束這種「胡言亂語」!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因為一位英語教授給我證實說,這種怪論至今仍見諸英國的百科全書。尤有甚者,最近我竟收到一位美國女人給我寄來的一封信,她肯定地說,她是我的表親,因為她祖父名叫奧爾謝維奇!

事情本來盡人皆知。1875年,儒勒-凡爾納收到一位叫奧特塞維奇的先生從波蘭寄來的一封信。這位奧特塞維奇跟凡爾納稱兄道弟,說他們已經36年未見面云云。儒勒-凡爾納將此事當作開玩笑。兩個月後,這同一位波蘭人又給他寄來第二封信,信中還附上一位波蘭記者的採訪記。這位記者武斷地對他說:

您是個波蘭猶太人,您出生在俄屬波蘭的普沃茨克;

您的名字叫奧爾謝維奇,此名是從奧爾沙一同衍變過來

的,波蘭語的意思是榿木。在古代法語中,這種樹木被稱

作凡爾涅或凡爾納,您自己將這個詞兒譯出,從而使您的

名字變得法語化。您在1861年公開放棄希伯來教,並未

到羅馬,以便娶一位富有的波蘭公主。在您接受了塞曼

科主教大人的教理宣講之後,波蘭一個復古教派的教會

組織的神甫承認了您的叛教誓言。因您跟克利札諾斯卡

公主的婚約被解除,法蘭西便收買了您的筆,按羅馬教廷

的旨意,在內政部給您安排了一個職位。

這位作家當然捧腹大笑,並以開玩笑的口吻復了一信;據德-拉-菲伊太太說,他對那位來信人嘲弄了一番,對他說,那位波蘭女郎叫克拉克……奧維奇,他把她搶走了,吵了一架后,她說不定已自尋短見,投身墜入萊芒湖!

埃德蒙多-馬居西教授想研究一下這位蹩腳的波蘭記者作出這種不足信的斡旋的原委,但事情因4月10日和門日發表在《意大利日報》上的一篇文章而變得複雜化了,由一位意大利記者撰寫的這篇文章也提出了類似的論點。

應埃德蒙多-馬居西教授之要求,復古教派修會會長塔戴-奧萊尼扎克神甫查閱了他的教派的檔案資料,於1928年5月26日給他寫了這樣一封信:

凡爾納事件完全建立在一種曖昧的基礎上。這位著

名作家去世后(1905年3月25日),已故的保羅-斯莫利

科維基神甫在波蘭各報發表文章,提出了所謂的波蘭猶

太人出身問題。其實這是他因不慎而犯了張冠李戴的錯

誤,將法國人儒勒-凡爾納與曾取名為朱利安-德-凡爾納

的那位已故的波蘭猶太人奧爾澤維茨混為一談。

埃德蒙多-馬居西在《儒勒-凡爾納學會簡報》第二期(1936年)上發表了這封信。

我承認,我並不同意夏爾-勒米爾對這種謠傳所表現的憤慨。波蘭人儘管宣稱他是波蘭人,意大利人儘管認為他是意大利人,匈牙利人儘管把他當成匈牙利人,這難道不是對他的事業所具有的國際性、全球性、「普世性」(安德烈-洛里使用的術語)的特徵所表示的最好不過的敬意嗎?

我們應該感謝斯莫利科維基神甫所犯的錯誤,這樣一個風趣的故事倒使我們快活了一陣子。只是考慮到準確性,我才認為有必要強調一位作家的尤其明顯的克爾特人血統。這位作家的出生證本來已不存疑問。

我們將會看到,由《意大利日報》的記者放出的毒箭不幸留下傷痕,並使馬居西教授得出這樣一種見解:「作為精神分析學家,你們早已忘掉《奇異旅行》……」這未免過於看重那位意大利記者作出的「輕率而險惡的推斷」;此人根本不可能是一位精神分析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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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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