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星

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城市裏的街燈就迫不及待地亮了，各商場外的霓虹燈閃爍著"聖誕快樂"的字樣。

楊歌和白雪從一家禮品店裏出來。楊歌的手裏拿着一大把的汽球，白雪手裏捧著一大堆的賀卡。

"白雪，把賀卡給我。"楊歌說。

"不用了。"白雪搖頭。

"給我吧，我……"楊歌訥訥地說。

"哈，我明白了。你是覺得男孩子拿着一大把氣球很難為情，對嗎？"白雪恍然大悟，笑了起來。

楊歌臉紅了。

"我可以幫你拿，不過你得等我一下。"白雪說着向門前裝飾著聖誕樹的一家花店走去。

"白雪，你幹什麼？大家還等着我們回去開聖誕晚會呢！"楊歌朝她喊道。

"就一小會，我有用處。"白雪推開花店的門走了進去。

楊歌不得不拿着汽球在道旁等她。他覺得行人都在用怪異的眼光看自己——一個男子漢，竟然手拿一大把花花綠綠的汽球，是有點讓人難為情。

"滾……滾出去！"怒吼聲從緊挨着花店的超市裏傳了出來。

楊歌回頭看，只見一個五、六歲、腦袋很大的男孩被一個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從超市裏推了出來。大腦袋男孩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好多步，一不小心，撞在了楊歌的身上，又撲通一聲摔到地上。

"小弟弟，快起來！"楊歌將男孩扶了起來，替他拍去了身上的土。

"滾……滾得遠遠的，以後別再讓我碰見你這個小魔頭！"中年男人仍然余怒未消，沖着大腦袋男孩破口大罵。

"叔叔，你不能這樣對待你的孩子！"楊歌對中年人說。

"什麼？他是我的孩子？呸，誰家養了這樣一個孩子才叫倒霉呢！"中年人啐道。

這時，大腦袋男孩仰起了頭，注視着中年人。

"你……別看我！"中年人捂住了眼睛，轉身逃回超市。

有幾個行人非常好奇地圍過來看熱鬧。

大腦袋男孩仰著臉與圍觀者們一一對視。

"啊？！他是個小魔星！"

"可怕，太可怕了！"

"怎麼回事？他的眼睛好嚇人哪！"

……

圍觀者全都捂着眼睛落荒而逃。他們好像都挺怕這個小男孩，彷彿他身上有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誰要是沾染上了他就有麻煩。

楊歌低頭看大腦袋男孩，發現他的目光冰冷，令人不寒而慄。

"楊歌，發生什麼事了？"白雪捧著一大把的康乃馨從花店裏出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楊歌搖頭道，然後，他俯下身，問男孩，"小朋友，你是不是和你的爸爸媽媽走散了？你的家在哪裏？"

大腦袋男孩不回答，卻用冰冷的目光望着楊歌的眼睛。楊歌頓時感到一陣眩暈，但就在這時，他體內的超能力被男孩的目光激起，目光炯炯地回望男孩，並用心靈探測男孩的腦電波。

"沒有腦電波？怎麼回事？難道他的大腦死亡了嗎？他的目光真冷，讓我想起一個希臘神話，據說蛇髮女妖墨杜莎的目光冰冷，看到她的人會因此而化為石像，他的目光就是這樣……"

楊歌正想着的時候，大腦袋男孩的眼中突然迸射出電火花，他的身體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小弟弟，你怎麼啦？快醒醒！"白雪急忙蹲下身，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一邊，將男孩抱在自己的懷裏，用力搖晃着他。

"奇怪，他怎麼會昏過去呢？"楊歌奇怪極了。

"楊歌，我們快送他去醫院。"白雪說道。

就在這時，大腦袋男孩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沒事，我好好的。"

"你真的沒事？"白雪不放心地望着大腦袋男孩。

"白雪，別看他的眼睛！"楊歌說道。

"為什麼？"白雪回頭看楊歌。

楊歌聳聳肩膀，具體為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我走了，拜拜。"男孩沖楊歌和白雪揮了揮手，然後一搖一擺地向前走去。

"真是個怪孩子，"白雪將地上的花和賀卡撿起來說道。

"鐺鐺鐺——"遠處電報大樓的鐘敲了六下，暮色已濃，有星星點點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

"呀，六點了，晚會是七點開始，我們得趕快回去！"白雪說道。

就在這時，大腦袋男孩匆匆忙忙地朝楊歌跑過來，拉着楊歌的衣角說："救救我，我知道你能救我。"

"怎麼啦？"楊歌問道。

"有幾個人要抓我！"男孩將大腦袋埋在了楊歌的衣服里，用手指著身後說道。

楊歌抬頭看見五個彪形大漢正氣勢洶洶地向這邊走來。楊歌甚至聽見了他們中左臉頰上有刀疤的人非常強烈的腦電波："小兔崽子，你跑不掉的，我一定要抓住你！只要抓住你，老子就發大財了。"

"莫非這小孩是哪個百萬富翁的兒子，這幾個人要綁駕他？"楊歌心想。

"哥哥，快救救我！"大腦袋男孩哀求道。

"你別怕！"楊歌急中生智，一把搶過白雪手中的康乃馨，塞到男孩手中，說，"用它擋住臉。"

刀疤臉領着彪形大漢快步向楊歌走了過來。

楊歌和白雪一人一邊夾着大腦袋男孩，男孩用一大把的康乃馨擋住了自己的臉。

刀疤臉越來越近。

楊歌和白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刀疤臉和彪形大漢與楊歌擦肩而過，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